每當手機鈴聲響起,瞥見螢幕上的聯絡人照片時,才猛然一驚:啊!已經好久沒有打電話回家了。
龍應台《目送》一書中有這樣一段話,寫家長陪伴孩子成長的心境:「我慢慢地、慢慢地了解到,所謂父女母子一場,只不過意味著,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。」每每讀來總覺傷感,其實父母和子女之間就是這樣相互目送,真正能相聚相伴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。
爸爸不算是嚴肅的人,甚至稱得上是幽默風趣,但不知為何,自從高中離家讀書後,我開始無法自在地對著他撒撒嬌、分享生活點滴,總有一股彆扭的情緒,上了大學甚至連電話都少打了。直到接觸硬筆字之後,為了練習字體我開始寄信,給朋友給長輩,寫給父母的最多:最近要辦哪些活動、考試週快到了、下次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家等等,諸如此類的絮絮叨叨,筆隨心轉,只想著用一種最舒服自在的方式來傳遞我的消息,讓父母安心。
驚訝的是,後來有一天爸爸回信了,連著一箱自家栽種的芒果一起寄到宿舍,其實信件內容也就是家庭日常及鼓勵之語,但邊吃芒果邊看信,我卻有:「文字竟然跟芒果一樣香甜」的奇妙感受,原來,父母對我的愛是如此含蓄而包容。靜思語說:「讓父母安心的孩子才有福」,或許以前我覺得周而復始的學生生活並沒有什麼好說,就從沒想著要主動與家人分享,卻沒想到家人只是擔心我們過的好不好。
時間的腳步從不曾為誰停留,於是我學會打打電話、寫寫信,我相信即便人生是互相目送的過程,也能是安心、溫暖的;更相信日常生活的瑣碎片段,都可以託付給言語或文字,它定能將那些消息輕輕巧巧的送達家人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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