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題:夫妻之間要比誰愛誰,不要比誰怕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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彷彿身陷機率極低的情節裡……
爸爸生日的當天,阿伯來電告知阿公罹患胰臟癌,看著媽媽被老天刁難的失措,以及爸爸沒有靈魂的表情,忽然覺得眼睛的防護牆是那麼脆弱,來不及掙扎就讓淚水衝破。
應該會抱怨即將被世界遺棄吧?但阿公仍然扛著不安於室的身體,四處送貨,面對阿媽的指責:「你是要讓別人以為我在虐待你哦!」阿公是不是真的沒聽到?只是拉高湛藍色外套的拉鏈,彷彿深怕別人窺探他漸漸消瘦的身體。面對死亡,阿公是驚恐的還是灑脫的?答案沒有藏在阿公的臉上,阿公總是對著阿媽嘮叼的說:「化療若沒效就不要做了啦,白花錢而已!」而阿媽逢人就偷偷的問:「除了化療還有沒有更有效的方法?」
那一年,阿公仍然四處送貨,阿媽則是勤訪靈氣古剎,阿公的固執,阿媽的堅持,各自忙碌,這時候不是應該攜手並肩在某個角落,回憶當年的邂逅,眺望著基隆的大海……,阿公離去前,是否有完成對阿媽的諾言?是否魂魄還在,正用甜蜜的嘮叨驅趕圍繞阿媽的孤寂……。
每次阿媽來花蓮,像是韓劇重播般,總是在我們全家與阿公阿媽的合照前對我說:「你阿公若知道你們把這張相片擺在客廳,一定會很高興!」阿媽的語調是平淡的,但為什麼我的心卻隱隱作痛……,阿公是否知道,他是阿媽一生的懸念。
上人說:「夫妻之間要比誰愛誰,不要比誰怕誰。」我懂了:阿公拖著病身四處送貨、阿媽的指責、阿公的嘮叨、阿媽的祈求……他們的愛從四處現身,沒有誰怕誰,只有愛相隨,所有的對待,都是恰到好處的溫柔。
今晚,我想,阿公仍會在阿媽的夢裡歇息。